李道纯曰:炼精其先,以气摄精。
精生之时,原是下流。若欲归源,必须用气摄之,则无走泄之患矣。然又当知精生之所。冲虚云:用后天之呼吸寻真人呼吸之处,即此之谓也夫。
无名子曰:精调炁候。
调者,是精生时,以用调法,不然,则易走泄矣。古人云:精气之为物也。运行则常退守,则灾。四时不运,万物何以生。日月不映,万物何以明。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。人不测道之根本,乃云固精,为长生,此言为大谬也。若闭精可以常存,则布囊可以贮水。盖炁候者是候炁之生时,即所为采取之谓也。
冲虚子曰:调定其机。
机者,是精生动机。若不调,则炁必泄。而药物不生矣。
又曰:药若不先调,则老嫩无分别。
老嫩是采取之时若不失调者,则何时而能采取乎。能知调者,自有老嫩之景到。
李虚庵曰:忙里偷闭调外药。
药即吾身之元炁。炁虽藏炁穴,生则化元精,向外下流,若任外流,将何物而为药乎。故调此气返还于气穴,久则天机自活动矣。
钟离云:勒阳关。即此也。
冲虚子曰:调到真觉,则得真炁。
觉者,乃是时至神知,故其本灵之心体不能昧,谓之觉。若能如法调药,则自有造化之机发见于外,可不劳而自知也。
楞严经曰:愿立道场,先取雪山大力白牛。
道场者,修佛道之起手也。欲成佛道者,先当取雪山大力白牛。若无此牛,任汝修八万劫,终不能出榜严之五阴。盖雪山者,喻五阴俱空,既已空矣,则一阳生于五阴之下,元门谓之阳生,释家谓之情来,又谓之真如,又谓之那偏事,皆是喻事之生也。太初古佛云:一阳发现,只是明心千百,譬喻只教人晓此一事耳。大力者,喻法象。释家谓之明心,又谓之有物,皆喻牛之徽也。光明古佛云:日天开朗是为见性千万种。譬喻无非教人明此牛耳。若谓实有此牛者,即非我如来达摩六祖之嫡传,则是外道,非释家之子也。岂不谬哉。
涅槃经曰:雪山有大力白牛,食肥腻草粪皆醒醐。
雪山喻炁之生处,白牛即是喻炁。醒醐喻炁之升降也。故六祖云:吾有一物,上举天,下举地,若独修心中之识性,不兼修性海之真性,饶你八万劫,终不能成六通、契如来之真性。心经解万:谁知更有过于此者,宽则包藏法界,窄则不应纤毫,显则八荒九夷,无所不至,隐则纤芥微尘,无所不察。又云:乃人之本源。
楼云先生曰:人吃五谷化为阴精,不曾煅炼此物,在里面作怪。只用丹田自然呼吸之气,吹动其中真火,水在上,火在下,水得火自然化而为炁,其炁上腾,熏蒸传透一身之关窍,流通百脉,烧得里头神嚎鬼哭,将阴精炼尽,阴魔消散矣。又觅元子曰:阴精者,五谷饮食之精,苟非巽风坤火猛烹极炼,此精必在身中思想淫欲,搅乱君心,务要凝神调息,使橐籥鼓风,而风吹火烹,炼阴精而为炁,其气混入一身之炁,此炁再合先天之炁,然后先天之气再从窍内发出而为药。
此二真人之明言,不必赘解。
朱元育曰:晦朔中间,日月并会北方虚危之地,天入地中,月包日内,斯时,日月停轮,复返混沌,自相交媾,久之渐渐凝聚,震之一阳乃出而受符矣。
晦乃月尽无光,以比人身中阴静之时。朔乃次月初一,比人身中阳动之时,日月并会者,即神炁同宫之法。北方虚危者,炁穴也。天入地中者,比神入炁之义。月包日内即是神摄炁也。一阳出者,乃药产之时,即是采取之候。受符者,是起周天之火符,符又是运息数之别名耳。
此上数者,金仙证论之妙诀,风火化精之秘机,具在斯与。而其调药之法,亦不外是矣。
此总结上文,风火同用之旨,调药之法。古圣所言不肯明露,故人难悟大道。余浅说解明,以晓后学,庶不入于傍门而成正觉。世之好金丹者,果潜心此经,自修自证,即成大道,岂不乐哉。
予故曰:自始还虚而待元精生,以神火而化,以息风而吹,以静而浑,以动而应,以虚而养,则调药之法得矣。
以上言调药之法,以下言真种所生之真时,即药生也。
不闻邵康节之言乎,恍惚阴阳初变化,氤氲天地乍迥旋。
恍惚者,浑然一团,外不见其身,内不见其心,恍恍惚惚初变化者,即此恍惚之间,忽然不觉融融和和,如沐如浴,回旋者,真炁旋动,正是元关透露而阴中阳生矣。
尹真人曰:俄倾痒生毫窍,肢体如绵,心觉恍惚。
此乃药产之法象,不可惊怪。一起惊疑之念,则神驰炁散矣。务须思虑顿息,以虚待之,不可妄起刻漏之武火,亦不可迷失真候,静听气之动静,则元窍之阳自旺生矣。
紫阳真人曰:药物生元窍。
药物者,即真炁也。亦名真种子。元窍者,乃元妙之机关,即炁发之所,下通阳关,上通灵台,后通督脉,前通任脉。
六祖坛经曰:因地果还生。
地者,道曰丹田。释名净土,又名优陀那,又名苦海。巧喻异名,无非果生之处。果还生者,因以前能明有情来下种之机。到此,方有果生,果即菩提子也,又曰舍利子。
太初古佛曰:分明动静应无相,不觉龙宫吼一声。
无相者,道曰虚无,释曰真空。此原无相,因静定而生龙宫者,即上文因地是也。吼一声者,即上文果生也。故世尊谓见明星而悟道,能知此一声之机,则洞水可流西江,可吸海水可灌顶矣。
元学正宗曰:弹指巽豁开。
弹指者,顿然而觉,然不可起太明,觉须恍惚而待之。若起明觉之念,则后天之气随念而起,包裹先天之炁,先天既被后天所裹,则其所发之炁不得融盛,亦不能采取矣。
混然子曰:时至炁化,机动籁鸣,火从脐下发。
时至者,乃药产之时也。籁鸣者,则元关之机动也。火者炁也。脐下者,丹田也。古人云:时至神知者,此也。学者苟不知此时之机,则当面错过矣。
冲虚真人曰:觉而不觉,复觉真元。
觉者,知也。不觉者,浑也。阳炁才萌,似有可知,故曰,觉也。阳炁来旺,不宜急进火,故此言复觉真元,元者,即真炁也。
又曰:则用起火之候以采之。
此下言起火采药归炉也。起火者,后天呼吸之气。先天之炁生时,仍行熟路。故用起火之法,采炁归炉,然呼吸之火,本自存形而用之、必如无形,若着有形用之,则长邪火。果能有有而若无无中得有之妙,二炁用之如法,则药自归炉矣。
又曰:采药归炉。
药者,真炁也。炁之生时则往外顺出。故用神炁采之归炉。真炁既得神气之力,自然随神而归炉矣。
又曰:封固停息以伏神炁。
此二句言入中宜之沐浴,即是运周天子时之头。故子时有沐浴之候,即此也。封固者,温养之义。停息者,亦非闭息,是不行其鼓嘘之法,将神炁俱伏于炁穴,随后火逼金行,有行动之机者,则周天武火自此而运起。浑然问曰,我闻直论,言药已归炉,未即行火,则真炁断而不续,亦不成大药。此处既有沐浴,岂不断否?余曰,不行,非是闭塞呼吸之气,全然不行,乃是不行橐籥鼓嘘之机。盖呼吸之气,原有温柔之息,在此吹嘘,何得断行火之机,虽暂伏微妙之理,而真机无有随后不动之情,岂不闻之合宗乎。采封是子时前也,其即此矣。
玉鼎真人曰:入鼎若无刻漏,灵芽不生。
此下皆言子时起火炼药。行小周天之火前,论起火采药是子时之前也。此乃周天子时,当令之事故。达摩云:二候采牟尼。然则药生,即为药生之子时,而亦为活子时,行周天谓之行周天子时,不必认做一时。盖鼎者,炁穴也。真炁既归鼎内,必要刻漏之火以炼之。若无刻漏之火,则黄芽不生。
上阳子曰:外火虽动而行内符,闭息不应枉费神功。
外火即元炁也。内符乃呼吸之炁。元炁由呼吸而采归炉,亦由呼吸而炼之,则炉中之药方成变化。仙翁云:火销金而神炁不败。若药已归炉,呼吸之气半途而迥,不应先天之炁,则药已耗散,及再行周天之火与前不相续,亦不能成丹也。
守阳真人曰:起火炼药。
起火是起周天之火,行十二位也。非真有位,借火为位,又谓十二时,非真有时,借火为时。
混然子曰:火逼金行,当起火之初受炁宜柔。
火者,呼吸之气也。金者,元炁也。盖金不能自升,必假火以逼之,使朝于乾宫。然炉中真炁初起火之时,药物未旋,不可即行武火,须以柔温之火通之。金有旋机,则火当长矣。若药未甚动,炁伏而缓,先起武火,则内之炁亦不顺随大路,堕于蹊径,欲归正路,不亦难乎,故曰:宜柔也。
又曰:采时须以徘徊之意引火逼金。
徘徊,是往来活动之意。引火者,即神呼气之法。逼者,催也。上文只言呼吸以用元炁。尚未显明用元神。人知用二炁,不知神为二炁之主帅。盖采药炼药,全赖炁穴之神权驭,二炁徘徊,则金自行矣。前文云:神呼炁,气归窍内,吹吾身中无孔笛是此也。
又曰:运动坤之火,沉潜于下。
坤者,炉也。火者,元炁也。运动坤火之时,往下而行,以通督脉而进。若别行异路是不能上乾鼎,则药即耗散矣。浑然问曰:我闻玉蟾翁言,神即火,炁即药,以火炼药而成丹,今何又言炁是火,而前文又言,化谷精以呼吸为火,三事俱T火,不明孰是。
华阳云:此视学者得师不得师耳,真参实悟者,一见了然于心,若心下不实,焉得明乎。非是丹经惑耳,乃耳认错丹经。诵几句古言孰语,以为自己聪明,误也。凡云是起火,引火,火逼,行火,止火,皆为呼吸气之火也。凡云凝火,入火,降火,以火,移火,离火,心火皆属神之火也。凡云运火,取火,提火,坎火,坤火,水中火,炉中火皆先天炁之火也。凡呼吸之火能化饮食之谷精而助元精,凡神火能化元精而助元炁,凡元炁之火能化呼吸而助元神,元神之火又能化形而还虚助道成始成终,皆承火之力以登大罗之金灿。所谓火者,有逐节事条,岂可孰一哉。
混然子曰:鼓吾之橐籥,采药之时,加武火之功,以性斡运于内,以命施化于外。
古人或以内呼吸为橐籥,或以外呼吸为橐籥,内外兼说则何是何非也。余特指其是以示之橐籥者,消息也。若无消息,安有橐籥。古云:一阖一辟谓之变,知变通无穹矣。橐籥者,何似牛车水运行一般,同消息而不同路,若同路,则不名橐籥矣。又如风箱一般,同箱而不同风,若同风,则不能运转矣。以风箱之内暗藏子箱,向炉之风是子箱之风,非风箱之风,实从无中生出。水车之水与子箱之风即喻先天之炁也。牛车与匠手抽动之风即喻后天之气也。子箱者,元关也。消息者,即两搭界之滚轴也。即喻先后二炁之机。子箱之风,若无抽动之风,则亦不能自吹嘘矣。水车之车,若无牛车,则水车之水不能自运矣。至车与箱若无牛与匠,则水与风又无从而吹运之矣。盖武火者是药物曾已行动,故必橐籥之息火以应刻漏之度数,若徒用文火,则药物亦不行也。而真炁竟耗散矣。内者,中宫也。炼药行符,务要性主立于中官而为斡运辐辏之主宰,则水火方能随外之道路而升降,又外必借命之元炁施化,则脉络方能开舒畅快,内外融通,自然命听于性,性持于命矣。:
邱祖师曰:采二炁升降之际,若不以意守中宫,药物如何运得转。
二炁者,先天后天二炁也。先天之炁不得后天之炁,则不能招摄转运。后天之气不得先天之炁,则亦无处施功。冲虚云:炁则不能无先后之二用。中宫者,炁穴也。药物者,元炁也。升降之际,中宫若无主宰,则药物不转矣。然全在中宫之真意使真炁之运动矣。故禅师云:北斗望南看是也。
混然子曰:内伏天罡斡运,外用斗柄推迁。
冲虚云:斗柄外移而天心不离常处,若以内忧天罡而外不推斗柄,则真炁不升降。若外推斗柄而内不伏天罡,则真种不结。后禅机赋云:弹主斗柄,见明星而团旋。
许旌阳老祖曰:冲开斗牛要循环。
斗牛者,虚危穴也。斗牛既开,用升降之法以运之。冲虚子曰:行所当行。又白玉蟾云:起于虚危穴,以虚危宿在坎官子位也。盖虚危者,即任督二脉之起止处,亦名河车路。俞玉吾云:于此时,鼓之以橐籥,假之以猛火,则真铝出坎,而河车不敢停留,运入昆仑峰顶是也。
金丹赋曰:子时河车耸,驾火销金而神炁不败。
子时是运周天之子时,驾动河车采药上升。混然子云:铅遇癸生之时,便当鼓动巽风扇开炉鞴,运动坤火沉潜于下;抽出坎中之阳去补离中之阴,成乾位之象,复还坤位。
纯阳祖师曰:凭君子后午前看,一脉天津在脊端。
子后是阴符,午前是阳火。一脉者,即行周天之道路。凡行火时,神炁必由此路而运。肖紫虚云:几回笑指昆山上,夹脊分明有路通。俞玉吾云:元海阳和动,寒泉炁脉通。此子午当行之道。若神炁泛然于道外,不成路矣。或神不知其炁,或炁不能随神,空空煅炼,则金丹不成矣。守阳云:有两相知之,微意是也。
又曰:寒泉沥沥,气绵绵上透昆仑,还紫府浮沉升降入中宫。
园通禅师云:群阴剥尽,一阳复生。欲见天地之心,须识承阴之法。寒者,坤也。泉者,坎水也。皆喻肾中之水。肾水果得以前所论之工法,到此自有沥沥波涛之象,乃真阳所产之时也。气绵绵者,续而不断之义。道光禅师云:一爻看过一爻生。昆仑即乾也。乾为首,紫府即丹田也。丹田为坤,升即上昆仑,降即下紫府,中宫即丹田也。祖师教人行火须上至乾鼎,下至坤炉。
广成子曰:人之反复呼吸彻于蒂,一吸则天气下降,一呼则地气上升,我之真炁相接也。
吸降呼升者,即先天后天二炁之机也。然后天炁吸则先天炁升焉,升是升于乾而为采取也。后天气呼则先天炁降焉,降是降于坤而为烹炼也。若以口鼻一呼一吸为升降者,则去先天之炁远矣。
觅元子曰:乾坤阖辟,阴阳运行之机,一吸则自下而上子升,一呼则自上而下午降,此一息之升降也。
此皆言先天后天二炁消息之机也。乾者首也为天,故位居上。坤者腹也为地,故位居下。阖辟者,乃内外呼吸之元机。盖外面之气降里面之炁则过我而升,外面之升里面之炁则过我而降,此乃周天之秘机,凡夫岂能知之。故仙翁云:若教愚辈皆成道,天下神仙似水流。浑然问曰:老师所言有两重之呼吸,但升者,其意要主宰中宫,以为斗柄转心之主。又见此处其神要随先天之气升降。又闻后天之气在息上升降。如老师言,三处都有动静知觉之意,不知其神其意重在何处,又不知其神其意如何分别用度。我闻之丹经曰:引则神炁同行,住则神炁同住,今此分别神意其不相合T何也?华阳云:子之不明者,非经之不明,是子之执着偏见。云何为机也,譬如,世人安消息以制物件之法,如若投机,一叩即应,无处而不动乎。但有先天之炁者,则我之经络自能通应。而又有后天之气鼓午,安有上下中间不应之理乎。可见先天,后天,上下,中间皆主乎其机也。若是无其机,焉得应之。故太初古佛云:一片东兮一片西,两头动处几人知,出有入无真造化,神气相交透祖机。云譬喻乡人织布,其意一发,手足头目俱已发动。发者,是谁动者,其神意在何处。若能明此理,则临时而不误造化之机缄矣。故前玉吾解阴符经云:恒山之蛇,击其首则尾应,击其尾则首应,击其中,则首尾俱应。又云:其法潜神于内,驭呼吸之往来,上至泥丸,下至命门,使五行颠倒,运于其中,此即周天内外机动而已是也。又冲虚云:以意在中宫、以神驭炁,其炁自尾间,夹脊上昆仑,腹下丹田,周流运转不绝,又何必有疑哉。因问曰:闻江西道人王山而亦能升降,因何以几十载不结丹成大药。答云:此人乃后天之意气,非先天之神炁也。
冲虚子曰,当吸机之阖,我则转而至乾,以升为进,当呼机之辟,我则转而至坤,以降为退。
吸机之阖固是下,然而内里之机要上,上者,自下而升至于乾,为进阳火,为采取。呼机之辟固是上,然而内里之机要下,下者,自下而降至于坤,为退阴符,为烹炼。此即内外阖辟之机也。
肖紫虚曰:乾坤橐籥鼓有数。
此以下皆言周天之息数。上文说升降法,而其中卦爻之数尚未表明。若不用其数,则丹道又不成矣。朝元子云:劝君穹取周天数,莫使蹉跎复卦催。盖乾坤者,乃天地之定位。橐籥者,即鼓风之消息。奈何真炁不能自返复于乾坤,微赖橐籥之法以吹运之。盖乾坤即橐籥之体,坎离乃橐籥之用,所以乾呼返吸至于坤,坤吸返呼至于乾。乾坤者,乃坎离之体内。呼吸者,即坎离之用。人若能明乎,内呼吸则橐籥自鼓而乾坤自运矣。数者,乃阴阳升降之度数,假呼吸之息数而定卦天之揲数。
薛道光禅师曰:火候抽添思绝尘,一爻看过一爻生。
抽添即真炁上升下降之旨也。绝尘者,凡临机时,幻化顿息,则真我不离于炁。爻过爻生者,喻绵绵不断之意。守阳云:随机默运入元元,呼吸分明了却仙。
陈泥九曰:天上分明十二辰,人间分作炼丹程,若言刻漏无凭信,不会元机药不成。
天上有十二支之辰位,炼丹亦有十二时之火候,故六阳用进,六阴用退。程者,每时有一定之度数。若言不用息数之刻漏,则是傍门外道矣。而非金丹也。纵能强制升降,亦不能结大药。既不用周天之度数,又将以何物而为周天乎。以明明之刻漏而不悟,则是愚之甚也。
钟离祖师曰:生成有数。
有数即乾用九而坤用六也。
金谷野人曰:周天息数微微数。
周天即往来返复之义。微微数者,不著于相,顺随而引火候之机,是周天程限之数无差也。
陈泥九曰:乙阳复卦子时生,午后一阴生于媾,三十六又二十四。
冲虚子曰:子至巳六时为阳,阳合乾,故用乾爻,乾策。乾爻用九,而四揲之为三十六,故阳火亦用九,同于四揲。又注云:子丑寅以次皆用四揲之三十六。又云:午至亥六时为阴,阴合坤,故用坤爻,坤策。坤爻用六,而四揲之为二十四,故阴火亦用六同于四揲。又注云:午未申以次皆用四揲之二十四。又云:阳时乾策二百一十六,除卯阳沐浴不用乾,用实一百八十也。阴时坤策一百四十四,除酉阴沐浴不用坤,用实一百二十也。合之得三百息周天之数也。闰余之数在外,盖三百数者。实非三百息,皆譬喻辞也。
守阳真人曰:子行三十六,积得阳爻一百八十数。午行二十四,合得阴爻一百二十数。
阳爻六时用九,除卯时不用,只得一百八十。阴爻六时用六,除酉时不用,只得一百二十。冲虚子曰:卯在六阳之中,酉在六阴之内。调息每至于六时之中可以沐浴,即此也。
悟真注疏曰:子进阳火,息火谓之沐浴。午退阴符,停符谓之沐浴。
息火停符者,停住有作,而行自然之妙运,非是停住先天而不行,是停住后天之武火。故履道云:十二时中母令间断。俞玉吾云:天道无一息不运,丹道无一息间断。故卯酉时,不行之中而默运吹嘘。则子午亦然。又重阳云:子午冲和连卯酉,春冬秋夏相携。冲虚子云:世称沐浴不行火,且道吹嘘寄向谁,要将四正融抽补,想得金丹一粒归。又陆子野注悟真篇云:卯酉不进火,但以真炁蒸蒸也,而为沐浴,万古不移。
曹还阳真人曰:十二时中,时时皆有阳火阴符,凡进则曰进阳火,凡遇则曰退阴符。亦以阳用者,曰火。以阴用者,曰符。
十二时者,即吾身中运周天之时也。子巳六阳时进阳火,午亥六阴时退阴符。进则为升也,退则为降也。故进则曰进阳火,退则曰退阴符。时时皆有阳火阴符者,不在沐浴时而亦有沐浴,故阳用者曰火,阴用者,曰符。浑然问曰:但闻六阳时中沐浴,六阴时中沐浴,此理可明,但不知六阳时中时时有阴符,六阴时中时时有阳火,此理深微,愿求教训。华阳曰:凡行周天之时,其后天之气有迥转之机,故在此迥转处,内藏阴符阳火之秘机,既有六阳六阴之限数,焉得一息而运至于天哉,纵运,亦不成周天之度,不合刻漏之法则矣。浑然又问曰:弟子尚愚迷,不识阳火阴符之精微,敢再求指教。华阳云:凡运火之时,后天气进,则谓之阳火,后天气退,则谓之阴符。凡阳火阴符沐浴归根者,皆是借后天呼吸之气以为周天度数之法,则若无其呼吸,则不成阴符阳火沐浴归根矣。邱祖师云:运行周迥,自有经路,不得中气斡旋,则不转。又冲虚云:火候谁云不可传,随机默运入元元,达观往昔千千圣,呼吸分明了却仙。又问曰:昔日达摩言:二候采牟尼,何为二候。云:药生而往外,以用息采归沪为一候,药既归炉,封固又名一候。又问曰:何为四候。云:升降沐浴即为四候。又问曰:何为之闰余。云:即归根还于下丹田之处,故亦有温养沐浴之位也。
冲虚子曰:凡一动则一炼而周,使机之动而复动者,则炼而复炼,周而复周。
此即言凡有炁之动者,必须炼之,则小周天之火容易止。如若不炼,则火不能速止,而大药亦不能发生矣。古云:运罢河车君再睡,来朝依旧接天根。古皖山合封问曰:余自学道今已八旬,阳还自动,是何故也。答曰:阳既举是未得火炼之过耳。封曰:余得七悟师所传,运于周身四肢,运六回阳,六回阴,左运三百六十,有运二百四十,岂不是火工。华阳曰:既是火工,八十因何阳还举,此非金丹,乃小法。是七悟师当初止汝之念耳。如此空运有何益也。合封曰:金丹之道若何为哉。华阳曰:金丹之道从阳生时,凝神入炁穴,鼓起橐籥之巽风,息息向炉中吹嘘,犹如铁匠手中抽动一般,风生则火焰,火焰则精化,精化则炁自生矣。采此生炁,升降往返谓之周天也。
又曰:积之不过百日,则精不漏而返炁矣。
百日是炼精之名目,但凡有二候之机来者,则百日可期。少而勤者,成之速。若中年,年迈而又不勤者,未可定其日期。凡有精漏者,则未成混尽通之道。如精不漏者,则精尽还成炁,不死长生之果得矣。太邑海会寺方文僧龙江问曰:以此自保守,可得楞严经漏尽通成否。华阳云:保守只名断淫心,淫身而已,知用火化则淫根方断,漏尽通自成,则不漏矣。然淫根者,即外肾也。若有举动,即有生死矣。
正阳祖师曰:果然百日防危险。
防危险者,防时至药生而神不及知觉,则错过矣,或不明起火之法,或昏睡而神不灵,此乃失于炁矣,或当进火而不进火,当退符而不退符,当沐浴而不沐浴,当止火而不止火,当归根而不归根,则失于造化之机,故曰防危险。
肖紫虚曰:防火候之差失,,忌梦寐之昏迷。
差失者,皆因学人心不诚而意不专,若灵台洁净,火候明白,有何失乎。古人往往走丹者,皆因理未明而心不专,故有差失之患。梦寐昏迷者,凡学道之士,宜乎先养神,神纯自然灵觉。神若不纯,睡则生尘妄之心,故有梦寐走失之患矣。
石杏林曰:定里见丹成。
丹之所成者,是炁已曾圆满,外肾不举,丹光上涌,故有所见也。
正阳祖师曰:丹熟不须行火候,更行火候必伤丹。
丹熟是有止火之候到,故谓之熟。既知熟矣,当用采大药之法,则小周天之工法无所用矣。若再用小周天,丹不伤乎。
肖紫虚曰:切忌不须行火候,不知止足必倾危。
凡炼丹,若不知止足,必倾危之患也。昔日白玉蟾六十四岁下工,已到止火之候未及采药则已倾危矣。又邱真人到止火之候未防其险,则夜自走失。又曹还阳真人会亲,偶见此止火之景,未及采取,亦以走失元阳矣。故崔公云:受炁吉,防成凶,火候足,莫伤丹。所以紫阳云:未炼还丹须速炼,炼了还须知止足,若也持盈未已心,不免一朝遭殆辱。
此皆言小周天造化,火到丹熟止火之候也。
止者,不行升降也。然虽不行升降,时刻不可须臾离火,常常温火熏蒸,离则亦自走矣。
冲虚真人曰:有止火之景。
此乃止火之时采大药之候也。须求真师口授方能出炉,若无真传,不知采取之法,不知采取之时,故景不得矣。得真传,知采法,景到又不可不知也。若傍门认取眼光静坐,慧光千百种光,则错之甚矣。若前此不知坎离交媾之法,丹田则无药,而外肾亦不能如马阴藏之形。纵有外光发现,此非丹田之苗也。盖属想妄而发矣。若真能成马阴藏形者,自有异常之景,故纯阳祖师云:曲江上,月华滢净。又翠虚篇云:西南路上月华明,大药还从此处生。俞玉吞云:西南属坤,坤为腹,药生于丹田之时,阳炁上达,丽于目而有光,故自目至脐一路皆虚白,晃耀如月华之明也。
守阳真人曰:且待其景到之多而止,大药必得矣。又曰:初炼精时得景而不知,猛吃一惊而已,乃再静而景再至,猛醒曰:师言当止火也。可惜当面错过。又静又至,则知止火用采而即得矣。是采在于三至也。今而后当如之。及后再炼不误景,初而止失之速。若待景至四而止失之迟。不速不迟之中而止,火得药冲关而点化阳神。凡有真修仙,真千辛万苦,万万般可怜炼成金丹,岂可轻忽,致今倾危哉。
自古圣真不泄止火之真候,亦不泄采大药之真景,真候真景独赖冲虚,守虚二真人泄万古不泄之天机,今则尽泄矣。但后学无有不沾二真人之恩,此乃明言直论,不必重加注足。后学因缘,若至财侣双备,速早下工求取大药,炼炁化神。参明三至则大药可得。神可化而仙成矣。如或不透,再觅冲虚真人之秘文,参合宗之九章,则大周天之造化,其情无不明白矣。此以上尽属调药炼精化炁成金丹之造化,而逐节工法之口诀尽备于此矣。但经中所言,后天呼吸之气者,必须师传,方敢自用。非是著于口鼻,亦非闭气于丹田。著此二者,俱属于傍门非金丹也。凡借后天之息以为吹嘘逼运者,是炁穴之内。有生机之动者,因此而调息,既调炁穴内之真息,而后天之息则自然而至,于炁穴相兼相连以同动矣。然古人或以单言后天之息,则先天之息无。有不得其机而妄用后天或单言先天之息,则后天之息无。有不借其机而能用先天,故先后原有兼连之消息。凡调息之时,其神专重于先天之炁,内以熔化,行住起止不过借后天之息以为熔化。行住起止之权先天之炁。既有生机,若不得后天则先天亦不能自熔化行住起止矣。凡四方有学道之同志者,果知造化之机,不问先天与后天,若临时能用消息二字者,则先天后天有不待辨而能自明矣。
此以上皆言炼精化炁成金丹之元功,风火同用之妙旨,尽在斯欤。余不敢谓此集为自论之妙道,然皆会萃先圣之真传,即后来万劫高真用风用火之根本,使见之者,即了悟契,合仙佛之真旨,成己成人仙佛之果证矣。